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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难以忍受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
    梳洗用的桌子就在床旁边,常淑对着铜镜看镜子里面头发高耸的自己,瞳孔颤动放大,像是看见鬼一样难以接受。
    本来服帖垂在身后的柔顺头发跟个朝天扫帚似的全都直挺挺的竖起来!
    看起来就跟被雷劈过一样。
    她“啊——”的大叫一声一拳砸碎镜子。
    时、清!
    常淑咬牙切齿,拳头抵在桌面上。
    要不是她果断拒绝春日宴的邀请,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常淑猛地侧头看,厉声喊,“不许进来!有话就在外面说。”
    下人吓了一跳,怯懦的回复,“主子,时府来人传话。”
    常淑呼吸沉沉,以为是时喜,“说。”
    她试图抢救,勉强往下扒拉自己的头发,奈何电击效果没过去,头发死活下不来。
    破碎的镜面里能看到,刚才还能算是一把九成新的整齐朝天扫帚,被她扒拉几把后看起来乱糟糟的跟把被人用到四处劈叉的扫帚头子一样。
    “……”
    啊啊啊啊啊!!!还不如刚才呢!
    常淑气的腮帮子绷紧,心里对时清的怒气达到顶峰,胸口血气翻涌。
    偏偏这时下人的声音传进来,“时家小主子时清派人传话说,她将按时去赴春日宴,说您听到消息后不用太高兴也不要太激动,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噗——”常淑生生一口血吐出来。
    早干嘛呢!
    她惩罚都挨完了,时清又改口说要去了?这不是耍她玩吗!
    常淑现在弄死时清的心都有。
    这个炮灰,可真她姥爷的会气人啊!
    第15章
    清晨,老爷子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
    老徐过来伺候他洗漱,轻声问,“主子又没睡好?”
    老爷子摆摆手不想多提。自从时清被退婚后,他就像是做了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时家一天之间沦为京城笑柄不说,连时清本人都跟着变了个性子。
    以前他总埋怨时清嘴笨木讷太过于老实沉默,这样的孩子哪里能有前途。可现在他说一句话时清有十句话等着跟他抬杠,句句扎心窝子,怎么噎人她怎么来。
    这才短短几天,感觉家里像是过了几年般漫长。他只要想到时清可能是被什么上身,晚上连眼睛都闭不拢,更别提睡好了。
    老年人本就觉少,再加上心头装着事,老爷子几乎是两眼睁着等天亮。
    好在昨天下午去妙音山诚心求了符,着人偷偷放在时清的枕头下面。能不能把时家变回原样,全看昨晚今早了。
    老爷子披着衣裳坐在床沿边,问老徐,“时清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传来?”
    “我一早就派人盯着呢,”老徐将用温热水浸湿的毛巾递给老爷子,“那边院子里照常晚起,咱们的人进不去,东西也取不出来。”
    那符灵着呢,若是时清真有问题,符纸就会发挥效用,明黄鲜润的一张纸最后变的干枯打卷,这就意味着驱除成功。若是符纸保持原样未动,则代表时清正常。
    老爷子擦完脸将毛巾递给老徐,伸手拿过拐杖拄着,像是手里有东西心里才有些底气。
    他闭了闭眼睛,在心里求妙音山娘娘保佑,让原来的时清回来吧,让时家一切回归正常。
    “老爷子,大主君来探望您了。”金盏站在门口传话。
    “老大家的来了?”老爷子脸上总算露出几分轻松神色。
    要说这三个女儿中自己最喜欢的女婿,那就要说老大时融娶的夫郎了。
    这是他亲自挑选的,无论是从家世还是样貌品性,都特别合他心意。
    “我这就出去。”
    老爷子收拾好刚出来,老大时融的夫郎张氏就连忙快步迎上来,接替老徐的位置伸手扶住老爷子的手臂。
    张氏今年四十多岁,身形清瘦,容貌跟老三家的李氏比起来就像是菊花碰见了牡丹,寡淡朴素,不如对方年轻。但看起来就本分孝顺,最能讨人欢心。
    这不,张氏刚扶住老爷子就开始说,“父亲,听喜儿说您昨日身子不爽,我心里实在是惦记,这才一早就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还希望没扰您休息。”
    “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天天过来。”老爷子笑着拍拍张氏的手背,让老徐赶紧上茶拿果子糕点。
    时喜也来了,刚才在外面,现在看见老爷子出来才进屋,嘴巴脆甜的喊,“姥爷。”